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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六章林茂蓉又見寶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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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羅陽山,前邊一路平川,沒有遇到什麽事情,車隊行進很快,十月初六,終於奔到了玉泉關。

此時北狄人已經被楊老太爺帶去的精兵擊退,沿途走過來,路上行人頗多,很是熱鬧,只是偶爾見著一些被燒了半邊的屋子,屋頂上的茅草寂寥的在寒風中搖晃著,瞧著那斷瓦殘桓,這才感覺到曾經有蠻夷的馬蹄在這片土地上踐踏過。

走著走著,地廣人稀,漸漸的已經不見了趕著馬車挑著擔子的行人,放眼望去,地表多的是黃沙,被狂風吹得到處飛揚起來。沙塵裏隱隱見著一線城墻蜿蜒,嘉懋擦了擦眼睛,很是高興:“那便是玉泉關!”

深褐色的城墻上有高高的城樓,質樸厚重的墻磚一塊塊壘得整整齊齊,看起來玉泉關的城防甚是不錯。一條護城河從玉泉關外圍奔流而過,相宜掀開軟簾瞧了瞧,此時已是初冬,河道快幹涸了,只有些許黃色的河水鋪了淺淺的一層,河床露出了斑駁的痕跡,有卵石在上邊高高低低的鋪著,瞧上去好像是一塊雜色的粗布。

守城的兵士將車隊攔住:“檢查,拿路引來瞧瞧。”

嘉懋從馬上翻身而下,朝站在一旁的副將笑了笑:“這位將軍,我們是從京城來,特地過來找威武大將軍的,我是他外孫。”

副將大吃了一驚,上上下下打量嘉懋,見他衣著華貴,氣度不凡,又見他遞過來一封書信,不敢怠慢,趕緊騎馬進城進去傳話。

“沒想到這裏戒備這般森嚴。”相宜看了看城墻邊上的兵士,差不多有好幾百人,密密麻麻的在城墻下邊站著,身上的盔甲映著初升的日頭,亮閃閃的一片。

林茂蓉感嘆了一聲:“我覺得這穿盔甲可比穿長袍要中看,瞧著那寒鐵盔甲,總覺得那人便英武了幾分。”

相宜抿嘴笑了笑:“我卻還是覺得穿長袍顯得儒雅。”

她知道林茂蓉是想讓她安心,才故意如此說,嘉懋不是穿著雲錦長袍站在那裏?在她眼中,嘉懋可是意氣風發,芝蘭玉樹一般,林茂蓉怎麽短短數日,便忽然對嘉懋改了看法?只怕是有意這般說。

“我原來也覺得穿長袍好看,就如容大少爺穿著那袍子,謙謙君子,溫潤如玉,可我看著王副將他們,又覺得是另外一種風度,大氣得很。”林茂蓉指了指城墻下邊那些兵士,臉上全是得意之色:“宜妹妹,你瞧瞧,哪怕是穿著最普通的盔甲,瞧上去也是英武得很呢。”

“你莫非……?”相宜疑惑的轉頭看了看車隊的最後邊,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,看不清人的面目:“王副將已經有老婆孩子了。”

林茂蓉瞪著相宜好一陣子,忽然“撲哧”一聲笑了起來,越笑越大聲,眼淚都笑出來了:“宜妹妹,你也想太多了!”她摸出帕子擦了擦眼淚:“你想得可真多!”

連翹掀開馬車簾幕探頭進來:“姑娘,林大小姐,莫要說笑了,楊二少爺已經過來接你們進城啦!”

“是我表哥來了?”相宜又驚又喜,趕忙跳了出去,就見與嘉懋站在一處的,是一個穿著銀色盔甲的小將軍,個頭比嘉懋要高了不少,那盔甲襯得他全身魁梧,嘉懋站在他旁邊,似乎有些文弱。

“寶柱表哥!”相宜驚喜的喊了一聲,雖然好幾年不見,可她還是能認得出來,他就是當年照顧她的楊寶柱。

寶柱聽著相宜的聲音,擡眼看了看馬車這邊,大步走了過來,站在相宜面前端詳了下,笑著道:“是相宜罷?都長這麽高了!”

相宜拼命點頭:“表哥長得更高了!我都只到你肩膀這裏呢。”

寶柱咧嘴一笑:“我是男人,自然要比你們女子高。”

“這就是楊二少爺?”林茂蓉從馬車裏探出頭來,仔仔細細打量了寶柱一番:“變化真大,若是路上見著,可真是認不出來了!”

林茂蓉這熟稔的口氣讓寶柱有些驚奇,他微微皺眉看了看林茂蓉,這眉眼,仿佛是在哪裏見過,可又想不起來了。林茂蓉撅嘴道:“楊二少爺,那年你與容大少爺,容家兩位小姐來華陽,不還在我們家裏作客過?”

寶柱這才恍然大悟:“你是林小姐!”

“幹嘛叫得這般生疏?咱們說起來現在還是親戚哪,又早就是朋友,就該互相喊對方名字,我叫你寶柱,你喊我茂蓉便是。”林茂蓉端詳了寶柱一番,驚嘆著道:“方才我與宜妹妹還在說那些穿著盔甲的人生得英武,現在見著你,感覺那些人都沒了顏色。”

林茂蓉說得落落大方,一點度不忸怩,寶柱也坦然接受了她的誇獎,伸手拍了拍胸膛,那塊亮閃閃的護心鏡東倒西歪的發著光:“你有眼光!旁人都說我生得英俊哪!”

連翹“嘻嘻”的笑了個不停:“表少爺,你還是那般喜歡自吹自擂!”

寶柱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,他笑著戳了戳自己的臉:“我在玉泉關快三年啦,西北風沙大,吹得皮糙肉厚的,故此臉皮厚得很,再怎麽誇我,我都接受。”

相宜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寶柱說笑,見著林茂蓉眼中的那種取笑神色漸漸變成了驚奇,忽然間心中一動,這次林茂蓉非得要偷偷溜出家來找自己,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樁上好的姻緣,只是她二哥林茂真娶了楊三小姐,高門大戶人家,一般註重回避重覆的姻親關系,否則會有換親的嫌疑——那可是窮人家才做的事情。

或許這事情還有轉機,畢竟楊老夫人不是那樣執古的人,相宜想著那慈祥的面容,心中充滿了樂觀。

“我祖母早就跟我說過了你要來開茶莊的事情。”寶柱陪著他們先進城,一路興致勃勃:“也是碰巧,早兩日我便找到了要轉租的鋪面,連價格都給談好了。”

“真的?”相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這般好?”

“誰叫我是你表哥,自然要照顧著些!”寶柱指了指那邊的一條街道:“就在那邊,咱們先去軍營交割了那些棉衣棉鞋再說,免得這麽一長溜的車馬,都將這玉泉關的路堵了半邊!”

相宜回頭看了看,確實如此,十幾輛馬車,還有五百軍士,長長的一大溜,路上的行人只能側著身子從一旁擦著過去了。

楊老太爺見著相宜嘉懋壓著一批棉衣棉鞋過來,十分高興,帶著他們去見了鎮西大將軍:“這位駱小姐宅心仁厚,自己出銀子買了一批棉衣棉鞋給玉泉關的將士們送了過來。”

鎮西大將軍聽了這話,眼睛朝相宜瞄了下,見她落落大方,身邊站著一個華服少年,寶柱也陪在她身邊,眼中全是關切,雖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來頭,但看得出來跟楊府的關系匪淺,否則楊老太爺不會親自將她帶過來。

“駱小姐如此仁義,真真難得。”鎮西大將軍笑著喊了一名副將過來:“快去將駱小姐送過來的東西清點一番,記載入冊,明日就趕著分到各位將士手中。”

“大將軍,這批棉衣可來得正是時候,現在西北已天寒地凍的,剛剛好要換棉衣了哪。”寶柱洋洋得意道:“還是我表妹想得周到。”

果然是有關系的,鎮西大將軍臉上的笑容更是歡快:“駱小姐實在是有心了。”

相宜笑了笑,從荷包裏抽出幾張銀票來:“這些銀子是我用來勞軍的,雖然銀子不多,可也是我的一番心意,還請大將軍收下。”

十萬兩銀票……鎮西大將軍的手不住的抖了起來,他駐守西北已經有幾年了,還沒見過來勞軍的人,軍餉什麽的,都是朝廷撥發,軍需用品有時到得不及時,將士們多有怨言。而這位駱小姐,不但貼心貼意的送來了棉衣棉鞋,還捐出了十萬兩銀子!

十萬兩銀子是什麽概念?一個小姑娘家,能拿出這麽大一筆銀子來,實在是難能可貴,鎮西大將軍只覺得自己全身都燥熱了起來,汗涔涔的一片,中衣緊緊的貼在了背上。他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,大聲道:“今晚我作東,請駱小姐到玉泉關的玉樓春用飯!”

相宜淺淺一笑:“只是相宜些許心意,還請大將軍不要客氣。”

“不不不,一定要的,一定要的!”鎮西大將軍手心裏濕漉漉的一片,他朝楊老太爺抱拳道:“還請楊老將軍也一道去,崔某就不寫帖子了。”

寶柱哈哈一笑:“大將軍可真會打算盤,算著我祖父後日要返京,現在就借著這機會提前餞行了,省了一頓飯錢!”

鎮西大將軍笑道:“呵呵,能省一點是一點。”

楊老太爺騰騰的走到寶柱身邊,伸手擰住他的耳朵:“都說過多少回了,不許你在軍營裏喊我祖父,就是不聽!”

寶柱劃拉著手:“現在是崔大將軍的軍帳,不是軍營,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你孫子!”

相宜見著寶柱那模樣,站在一旁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來,低聲在林茂蓉耳邊道:“我表哥從小就是這般無賴的!”

☆、94

玉樓春乃是玉泉關最大的酒樓,來此處用飯的,一般都是玉泉關裏數得著的貴人。

東家早就得了鎮西大將軍的吩咐,讓夥計貼出了告示,晚上清場,不再接待旁的客人,預定了包間的,也只能一個個上門致歉:“實在不好意思,崔大將軍要宴請重要的人物,今晚小店是不能招待貴賓了,還請諒解。”

當相宜嘉懋一群人來到玉樓春時,見著門前冷落,竟是連一輛馬車都沒見著,不由得有些奇怪,不許是說玉樓春是玉泉關最大的酒樓,生意紅火,怎麽現在瞧著竟然是門庭冷落車馬稀?

寶柱笑得爽朗:“那是我們家大將軍客氣,將整座酒樓給包下來了!”

嘉懋驚詫不已:“將酒樓包下?這可怎麽使得?旁人若是想來這裏吃飯,豈不是嘗不到玉樓春的美味飯菜了?”

在門口恭候的夥計彎腰迎客,一邊解釋:“崔大將軍在西北赫赫有名,鎮守在玉泉關,民眾十餘年沒有受到北狄人一絲騷擾,我們都對他十分尊敬!崔大將軍說要包下玉樓春待客,我們肯定不會再讓旁人來打擾了崔大將軍與貴客們的興致!食客們知道崔大將軍要來,也都願意將玉樓春的預定給取消了。”

“原來如此!”嘉懋點頭稱讚:“看起來鎮西大將軍頗得民心。”

“可不是?”寶柱引著他們往裏邊走,頭昂得高高,十分驕傲:“我十四歲便被祖父打發到崔大將軍麾下,跟著他學了不少東西吶。”

相宜與林茂蓉等人跟著走了進去,聽著大家對崔大將軍的讚美,心道這位大將軍倒也是個難得的好人,竟然有這麽多人都在追捧著他。

走到玉樓春的大堂,崔大將軍已經到了,正在陪著楊老太爺說話,見著走在前邊的幾位年輕男女,朝楊老太爺笑了笑:“楊老將軍,你這孫子與外孫都是極好的,那位駱小姐與林小姐也是好顏色,配著剛剛好,兩雙璧人,賞心悅目。”

楊老太爺摸著胡須,望了望林茂蓉,這是孫女婿的親妹妹,他見過幾次,當時並未留意,現在崔大將軍這般一說,他瞧著確實也很是相配,不由得微微的笑了起來,若是寶柱喜歡這位林家的小姐,將他們湊成一對,倒也是佳偶天成。

“楊老將軍,你可認識那個少年?”崔大將軍有些驚訝,他見到了跟著人群走進來的尕拉爾——這人分明就是北狄人,怎麽跟楊老太爺的孫子外孫混在了一處?

“認識,他今年四月起就一直住在我家中。”楊老太爺將身子湊了過去,壓低了嗓音:“此人至關重要,咱們用得著,等會我與你細細說下我的計劃,若是那計劃能成功,到時候北狄就該改朝換代。”

“他是……”崔大將軍的眼睛亮了起來,伸出手在桌子上拍了三下,楊老太爺點了點頭:“正是。”

“哦。”崔大將軍的眼睛瞇了瞇,看了看尕拉爾:“瞧著他那模樣,似乎是個可造之材。”

“他在大周生活了六年有餘,已經融入了大周,況且此人心地善良,不是那種嗜血兇殺之人,若是他能成為北狄汗王,大周與北狄或許能在他做汗王的這些年保持交好的關系。”楊老太爺低聲道:“我們已經在北狄布置了半年有餘,就等著機會合適,再將此人擡出來,將現在那北狄汗王趕下王位。”

“若是西北無戰事,政局安定,百姓生活便會更好。”崔大將軍點頭感嘆:“楊老將軍辛苦了,北狄那邊布置得如何?”

“我們等會再說。”楊老太爺笑著望了望走到面前的一群人:“寶柱,嘉懋相宜他們來了玉泉關,你可要作東才是。”

寶柱昂首挺胸:“我自然要做兄長該做的事情!”

崔大將軍指了指桌子:“快來坐下。”

八仙桌團團四方能坐八個人,林茂蓉與相宜坐在了右邊,嘉懋與寶柱坐在她們對面,尕拉爾站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,楊老太爺朝他笑了笑,指了指自己對面:“尕拉爾,你坐那裏。”

尕拉爾望了一眼相宜,相宜點了點頭:“你就坐下罷。”

聽到相宜如是說,尕拉爾這才斜著身子坐了下來,正好對上了崔大將軍的眼睛,他覺得有些局促,又悄悄挪了挪身子,朝嘉懋這邊靠了靠,只坐了小小的半邊屁股,差點就要從那椅子上掉出來。

林茂蓉見著尕拉爾那窘迫的模樣,不由得“咯咯”一笑:“尕拉爾,在路上瞧著你還挺大方的,怎麽到了這裏卻變得扭捏起來?”

尕拉爾有幾分尷尬,坐在那裏不說話,嘉懋推了推寶柱:“你與他換個座位,就剩他一個人坐一方,是有些不自在,你都說了你自己臉皮厚,剛剛好一個人坐著便是。”

寶柱站起身來走到尕拉爾面前:“你要不要換個地方?”

尕拉爾擡頭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崔大將軍,還是站了起來,坐到了嘉懋的旁邊,這樣正好對上了相宜的眼睛。一雙眸子清澄如水,又似天邊的星辰燦燦,讓他不由得平靜了幾分,忽然間便不再覺得局促,挺直了背坐在那裏,竟然顯出一些貴人之氣來。

他與相宜,本來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,她無父無母,他也無父無母,她要白手起家,他也要白手起家。她救了他的性命,給他許多指導,她收留了他,讓他跟著方嫂學藝,他守在她身邊,見著她慢慢成長為一個氣質從容的少女,他有說不出的崇拜。

她鎮定自若,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,如何還能覺得不自在?尕拉爾理了理思緒,笑著看了看楊老太爺:“多謝老太爺給我機會。”

他面白如玉,鼻梁高挺,一雙碧綠色的眸子深深,恰似琉璃。說話之間,那神情態度忽然便變了,方才還是局促不安,此時已是淡然悠閑。

崔大將軍在旁邊冷眼望著他的舉動,心中暗道,這少年若真是如楊老太爺所說,是北狄那個走失的三王子,確實是可造之材,自己得好好利用著他才是,若是北狄易主,能與大周交好,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。

“崔大將軍,先上點下酒的小菜?”玉樓春的掌櫃笑著走了過來:“小人特地叫來了萬花樓的幾位小娘子,為崔大將軍獻藝。”

“小娘子?”崔大將軍揮了揮手:“我只是請貴客用飯,要那些小娘子來作甚?”

掌櫃慌忙解釋:“這幾位小娘子年紀還小,是萬花樓養出來預備著以後做招牌的,此時還是賣藝不賣身,她們精於吹拉彈唱的,小的想著,讓她們來彈彈琴、唱唱曲兒,也好讓貴客耳朵舒服舒服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崔大將軍想了想,點了點頭:“那好,你就讓她們出來獻藝罷,剛剛好這幾位貴客都是來自京城的雅人,想必也會愛聽。”

一群女子被人引著婷婷嫋嫋的進來了,有些抱著琵琶,有些拿著紫玉簫,還有兩人擡了古琴過來,隔著他們的桌子約莫有一丈之外。掌櫃的指揮著她們講樂器放下,指了指坐在那裏的眾人道:“今晚你們能來獻藝,可是你們前世修來的福氣,上頭坐的那兩位,是咱們玉泉關的鎮西大將軍和從京城裏帶兵解圍的威武大將軍!還有幾位都是來自京城的貴公子與大家小姐,你們須得好好彈奏,大將軍高興了,自然有賞。”

眾人聽了這話,相互望了望,眼睛裏頭露出了興奮的光芒,其中有個穿紫色衣裳的,伸手碰了碰旁邊一個穿淡黃衫子的姑娘,低聲道:“若是讓這些人中間誰看中了,擡進府裏去做姨娘,那也是咱們的造化了,省得在萬花樓裏呆著,到了及笄時候就被推出去掛牌做花魁,迎來送往。”

那穿淡黃色衣裳的姑娘並沒有答話,只是呆呆的望著隔得不遠的幾個人,身形僵硬。

“怎麽了?看傻了不成功?”夥伴在她耳邊嗤嗤的笑著:“你是在打量那兩個年輕的公子?只怕他們年紀小,還沒成親,恐怕這時候是不會要擡姨娘的,怎麽著也是那兩個老將軍靠得住。”

淡黃色衣裳的女子這才恍然醒悟,伸手抓住自己的衣襟坐了下來:“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,那鎮西大將軍在邊關這麽多年了,又哪裏聽到過他半分風流事兒?若他是個好色的,咱們萬花樓的前輩早就有謀劃著去做姨娘的了。”

“說得倒也是。”紫衣女子皺了皺眉:“確實如此,那只有看看那位威武大將軍如何了,見他模樣五十好幾,家中原先的姨娘也該老了,正是要添新姨娘的時候了。”她越說越興奮,擡起頭來,一雙剪水雙瞳朝楊老太爺瞟了過去,脈脈含情。

淡黃色衣裳的女子瞟了夥伴一眼,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笑容,低頭撥了撥琴弦,裊裊的琴音在玉樓春的大堂裏回旋著,頃刻間便吸引了相宜的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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